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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子

上海作为一座城市,我们也有一周没见了。吃完早饭看了几眼地图,便欣然赴约。天气比上周好些,虽说有些炎热,但是走在去往地铁口的路上心情还算愉悦,云山路没有预料的那么陌生。

相见时一开始的气氛总是不那么活跃的。我戴着耳机,听着你提过的好地方,我标在地图上,或者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失落。什么时候气氛开始轻松起来的呢,那时我发现空荡的地铁车厢比平日里可爱了一些,速度也慢了下来。有空着的座位,但是站着也挺舒服的,只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。

像往常一样,在世纪大道换乘。一个人的快乐有很多,比如走下楼梯时步伐的节奏正好完美踩到耳机里的鼓点,那一刻感觉周围的人都是观众。这是幻想。

2 号线的车厢门不知道为什么,黑色衣服照在上面,映出来的模样在衣角处长出了紫色的边边。我仔细地观察着,入了迷,突然衣服黑色的映像被滚动着的彩色画面替代,门外一秒不到 24 幅的海报晃得我有些头晕,移开视线,匆忙中在下一站下了车。下早了。

我是想去城市规划展览馆的,我对城市规划,或者说我以为的城市规划,从小就很感兴趣,虽然后来跑去敲代码了,大抵我觉得这也算一种规划。但是兴趣终究是兴趣,还是不要成为职业为好。

在人民广场出站,隐秘的 18 号口找了挺久,这里的阳光似乎都要比云山路强烈一些。按图索骥,走到展览馆门口,整栋大楼都在装修,是我熟悉的旅行。还是有一丝丝难受,天太热了,目力所及钢筋怪兽都在不遗余力地反射着阳光。这里还是有天空的,但是这样的天空和一幅嵌在穹顶的单调的画也没有什么区别。

溜进来福士广场,一冷一热。刚一进门,面前就是一块大屏,屏上是海浪的形状,屏前还有一只冲浪板,大抵踩在上面会有冲浪一般身临其境的感觉。我是很想试一试的,不过周围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在玩,想到自己的年龄,算了。成年人不应该表现出幼稚,就像我现在已经不能看到路边的分贝仪就上去大吼一声一样。有时候单纯的童心和复杂的规则就是格格不入的。

商场七层,一层层往上,茫茫多的店铺令人眼花缭乱,当真是以琳琅满目重复琳琅,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没看出它们的意义。但至少我觉得应该多些吃饭的地方,想吃的店门口都排起长长的队,如果有一人桌我倒或许能立刻吃上饭。

到了顶楼,终于发现一家不用排队的广式餐厅,花点心思,奖励自己一顿午餐。点完把手机放在一旁,抬头看见商场过客熙熙攘攘,不知道该想些什么,就又拿起手机,想到那首我一个人吃饭旅行,到处走走停停。其实并不孤单,难得周末得闲,有整座城市为伴。

点菜的时候看到有杨枝甘露,想起自己从来没吃过,只在歌里见到,就点了一份。挺甜的,但是另一道椰香松露挞里面的黑色松露有种怪怪的味道,很难让人联想起海拉鲁大陆中能恢复满心心的食材。

一口一口,慢慢品尝,吃到尽兴处再点点头,自我感觉专业得像个米其林星探,其实在路人眼里指不定有多奇怪。但是干嘛要在意路人的目光,不向无关的人证明自己是大大大勇气。只是点的实在有些多了,幻想中好像对面坐着另一个自己。

下一站是马勒别墅,从南京西路出站,经过茂名路。午后的茂名路丰盛里安安静静,规矩得就像白天的新天地,看不到真实的样子,所以我计划最后再来这里。

站在马勒别墅附近的过街天桥上看着整栋建筑还是挺壮观的,但是只可远观。想要进去,门卫只告诉我简单的谢绝。本来想着,既然是别墅,里面应该会有空调,可以呆到天气微凉的时候再去武康路。没成想这别墅是个饭店,不吃饭不让进。

走在街上,闷着头游荡,活像个失意青年。走到一个路口,看到对面二楼阳台郁郁葱葱,摆着几张圆桌木椅,一下来了兴趣。遇见,是这家小咖啡吧的名字,门口的台阶是透明的,底下是小草、小石头和小动物的模型,白色的灯光铺在上面,美得凄艳。小心翼翼走了上去,像是穿过夜晚而亮如白昼的雨林,通往天空。

我说一位,服务员领我到木阶麓下,我安静地坐着,享受凉意,手边冰蓝气泡,面前绿野仙踪,抬头银杏橙黄。又累又热的时候竟然能遇见这样一处隐秘丛林,城市真是人类的杰作。

而我身边的这一位历史悠久,窄窄的武康路满刻岁月痕迹。但是在这样窄窄的武康路我是不敢骑车的,因为没有非机动车道,而我已经被交警口头警告教育过一次了,不敢再以身试法。由北向南,终于在路的尽头遇见了扁扁的武康大楼,才算不虚此行。六条道路在此地交汇,站在楼的对面狠狠地拍了几张,这是旅行的意义吗,这是生活的秘密。

继续往南,走到了徐家汇公园,刚想感叹幸福就是口渴了正好有一处自动贩卖机,结果发现不能用微信或者支付宝,那这就是不幸了,给我希望又收回希望。这里是比世纪公园小不少的,但要如何衡量哪里更好呢,这就好比徐汇校区和闵行校区的差别,少有自然的烟火。

沿着淮海路往东到茂名路,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了,丰盛里的桌椅依旧安静地蛰伏着,只是空气中略微带了点咖啡的香醇。和午后不同,此时大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架势,似乎都在等待着夜晚的狂欢,咖啡只是开胃,好让大家保持清醒。我消受不起这一群人的孤单,就先溜了。

回去的地铁上,困意袭来,昏昏沉沉挑了几首歌放进列表。好在音乐的确有振奋人心的神奇力量,疲惫也渐渐散去。几曲作罢又回到了云山路,今天出门早些,回家也早些,想来这座城市又精彩了一点。

Author: Gusabar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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